今夜，我在德令哈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■张 晗

“晗姐，听说您要给我们做远程线上心理团训，为了省水几天没洗脸的战友激动得跑去洗了个头。”

远程心理视频团训开始之前，我看着手机上的文字留言，既开心又感觉心里酸酸的。

开心的是，大家对我的信任和期待；酸涩的是，战友们坚守在遥远的大漠，不知经历了多少鲜为人知的艰苦……

23点59分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戈壁荒漠，借着微弱的灯光，导弹搜索兵们完成了这一天的搜索任务。

“班长，我好饿……”颠簸的车厢里，一位新战友的声音打破了寂静，大家七嘴八舌地聊起天来。

“班长，今天的目标太难找了。我一路发现了十几个目标，可惜都不是。”

“别提了，我一共就带了5把铁锹，你给我用坏了2把！”

在一片欢声笑语中，一天的疲惫慢慢缓解了。面对刚进入分队的新同志，班长们有足够的耐心。一次任务就是一次传帮带，提高技能的同时也磨合着情感。大家是战友，也如兄弟。

心理团训时，他们讲述着记忆中的难忘瞬间，气氛热烈又轻松。隔着屏幕，那种积极乐观的氛围深深感染着我。

班长金刚说：“我突然想起一组记忆深刻的数字，4688和五分之一。”

“那是我第一次上高原执行测量搜索任务，当最后一座方位标在海拔4688米处竖起来时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。”

“兄弟们，检核一下，没有问题咱们就可以回去吃热腾腾的面咯！”正当金刚畅想着坐在暖暖的食堂、端起牛肉面的情景时，一句“重建”瞬间把他拉回了现实。

“结果差了五分之一个钉子，只能重建！”带队的负责人告诉大家。五分之一个钉子是什么概念呢？连0.1毫米都不到！那一刻，大家没有丝毫犹豫，立刻脱下手套，拿起仪器，在零下30多摄氏度的寒风里对中、整平、记录、核对。

手冻得没知觉了，就哈口气，搓搓手，活动一下关节。大家在风沙中相互鼓励着继续加速……直到任务宣布圆满完成。看着战友们那冻得红肿的手、因缺氧发紫的嘴唇、眼睫毛上结成的霜、脸庞出现的高原红，金刚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。

“那一刻，我明白了，我们的青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！”金刚略带激动地说。

或许，青春有无数种模样，但导弹搜索兵的青春永远是那么忠诚、勇敢、可爱！

团训结束前，副队长康少伟把视频镜头转向窗外，我看到方舱外的雨滴像线珠子一样滴落着，远处的青山轮廓越来越模糊。

“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，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，德令哈——今夜，这是唯一的，最后的，抒情。这是唯一的，最后的，草原。”在线上心理团训结束后，康副队长朗诵起了海子的诗歌《日记》。狭小的方舱里，大家靠着坐在一起，静静感受着那份诗意，我看到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露出浅浅的笑和淡淡的光……

或许，搜索兵们要停留无数个这样的“德令哈”，每一次他们都态度认真、目标执着、搜索精准。他们何尝不是用心用情在荒漠里书写着属于自己的青春诗行？

（本文刊于2023年2月20日《解放军报》“长征副刊”版，内容有删减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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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：刘妍 王捷